代筆遺囑有沒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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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109 年度重家繼訴字第 17 號民事判決  (下全同)


d: (下三同)

乙○○於106年9月25日過世時，被告不知有系爭遺囑存在，
　　而是乙○○過世近兩年後，原告於108年8月21日才以存證信函通知被告2人有系爭遺囑一事（被證1），被告之法定代理人辛○○乃委請律師發函要求原告提出遺囑（被證2），原告提供系爭遺囑影本予被告（被證3），被告始首次見到系爭遺囑。此外，乙○○過世後，被告已依照民法相關規定完成陳報遺產清冊及限定繼承之程序(鈞院107年度司繼字第131號）。由於乙○○過世時仍積欠中國信託銀行貸款31,647,101元（被證4），故被告已將系爭不動產出售以清償貸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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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原告提出系爭遺囑之之錄影光碟内容所示，可知是遺囑
　　　内容先寫好在一張紙上後，代筆人壬○○律師再要求乙○○依該張紙之内容唸，此已與「由遺囑人口述遺囑意旨，使見證人中之一人筆記」之要件不符。乙○○照稿宣讀時，影片内除壬○○律師在場外，並未見另二位見證人在場，故亦與見證人須全程在場親自見聞之要件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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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乙○○照稿唸完之後，壬○○律師即把該張紙取回（被證17號），並對乙○○宣讀遺囑内容，故壬○○律師並未有「筆記」之行為，而壬○○律師宣讀完後，亦未對乙○○「講解」遺囑内容。再者，乙○○照稿宣讀時，有一併念出見證人與代筆人姓名及日期（參原告109年7月22日家事陳報狀附件4所附錄影譯文最後兩行），可知該張紙上早已寫好見證人與代筆人姓名及日期，故與「經遺囑人認可後，記明年、月、日及代筆人之姓名」之要件有所不符。綜上，系爭遺囑之製作方式與代筆遺囑之法定要件顯有不符，自屬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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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告提出之遺囑錄影光碟並未載明錄製時間，無法證明是106年9月21日所錄製，且該影片前後明顯是從一較長之影片中所截出，故並非完整影片，是該影片之正確性顯有疑問。此外，依該光碟内影片所示，並無任何乙○○親自在系爭代筆遺囑上簽名之晝面，亦未見其他兩位見證人在場，明顯係代筆人壬○○律師先寫好遺囑内容後，再要求乙○○照著代筆人所寫之内容宣讀，與民法第1194條要求遺囑人口述遺囑意旨，讓代筆人予以筆記、宣讀、講解之要件不符，故自不生代筆遺囑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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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 (下同)

按「代筆遺囑，由遺囑人指定三人以上之見證人，由遺囑人
　　口述遺囑意旨，使見證人中之一人筆記、宣讀、講解，經遺
　　囑人認可後，記明年、月、日及代筆人之姓名，由見證人全體及遺囑人同行簽名，遺囑人不能簽名者，應按指印代  之。」民法第1194條定有明文。次按，民法第1194條所定使見證人中之一人筆記、宣讀、講解，乃在使見證人之一人依遺囑人口述之遺囑內容加以筆記，並由見證人宣讀，以確定筆記之內容是否與遺囑人口述之意旨相符，講解之目的則在說明、解釋筆記遺囑之內容，以使見證人及遺囑人瞭解並確認筆記之內容是否與遺囑人口述之遺囑相合，最後並須經遺囑人認可及簽名或按指印後，始完成代筆遺囑之方式。法律規定須由見證人加以筆記、宣讀、講解，僅在確保代筆遺囑確係遺囑人之真意。準此，見證人筆記、宣讀、講解之行為，乃係各自分立之行為，各有其作用及目的，並非三者合成一個行為，見證人三人並得互證所為遺囑筆記、宣讀、講解之真實，初無限於同一見證人為筆記、宣讀、講解之必要，俾能符合其立法之目的，並免增加法律所無之限制（最高法院108年度第 5 次民事庭會議決議參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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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囑制度乃在尊重死亡人之遺志，遺囑係於遺囑人死亡後發生效力，遺囑是否確為遺囑人本意，屆時已難對質，遺囑內容多屬重要事項，攸關遺囑人之財產分配，利害關係人易起糾紛，為確保遺囑人之真意，避免糾紛，我國民法繼承篇就遺囑規定須具備法定方式，始生遺囑之效力。代筆遺囑須由遺囑人指定三人以上之見證人，由遺囑人口述遺囑意旨，使見證人中之一人筆記、宣讀、講解，經遺囑人認可後，記明年月日及代筆人之姓名，由見證人全體及遺囑人同行簽名，不能簽名者，應按指印代之，為民法第1194條所明定。該條所稱「由遺囑人口述遺囑意旨」乃「代筆遺囑」法定要式之一，必由遺囑人親自口述始符合要件，而所謂「口述」，乃遺囑人自主決定以口頭陳述遺囑項目、內容，用言詞為之，不得以其他舉動表達，倘遺囑人完全省略「言語口述」之程序，僅以點首、搖頭或擺手示意判斷記載或以記號文字表示遺囑意旨者，均不能解為遺囑人之口述，以防止他人左右遺囑人之意思或誤解遺囑人之舉動，以確保遺囑內容之真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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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人壬○○（見證人兼代筆人）於本院審理時證述：系爭
　　  遺囑是於106年9月21日製作，地點應該是在醫院，是戊○○小姐通知我去醫院製作，說幫忙代筆遺囑，說要寫遺囑的人口述，我幫他寫下來，說要下遺囑的人希望用念的我幫他寫，在場的人幫他做見證，跟戊○○是朋友介紹認識，哪個朋友忘了；當時乙○○念的時候很清楚，現場記得有拍照，但有沒有錄影我不記得；乙○○當時之精神狀況非常清楚，我們照他念的把它寫下來；我們有問他他講的那些東西是不是他的，確認是不是要這樣安排；106年9月21日之前跟被繼承人不認識：系爭遺囑是現場寫的，他念了我們幫他寫，但有事先跟他確認意思是什麼，避免我聽錯了，我知道他那個時候生病比較虛弱，但他意識是清楚的；立好遺囑後，我就給乙○○，然後我就走了，後來他們怎麼處理我就不清楚了；（問；立遺囑的費用誰支付的？）陳小姐跟我聯絡的，所以費用是陳小姐談的，但誰給我我忘記了，跟陳小姐或被繼承人間沒有簽書面委任合約；我沒有詢問過他的醫生確認乙○○病歷的情況及醫生對他意識狀態的判斷，我跟做遺囑的人確認他的意思，問他的意思是不是要這樣做安排，提問他一些問題像他的個人基本資料、今天請我們來要做什麼、希望我們寫得項目有哪些，確認後才會做代筆遺囑，透過一問一答的方式，拿著身分證跟他確認，我們會跟他要資料，確認他精神狀況是否能回答我們的問題等語（見本院卷三第123-1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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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人戊○○（見證人）於本院審理時證述：系爭遺囑之立
　　  遺囑人是乙○○，106年9月21日在臺大醫院製作的，製作時有甲○○、壬○○、我、立遺囑人在場，沒有其他人在場，我是乙○○通知到場的，甲○○應該也是，壬○○我不確定，我們應該是約時間到現場的。我跟乙○○是國小同學，他請我幫忙聯絡律師，找一位律師給他，所以我就聯絡壬○○，我把律師電話給乙○○，給乙○○聯絡，跟壬○○是朋友，是社團認識的；乙○○有口述遺囑意旨，我們現場去的時候是這樣子，那時候甲○○有錄影，有確認財產範圍，應該是乙○○口述的，乙○○當時之精神狀況蠻清醒的；做遺囑的時候，庚○○沒有在場，庚○○事後（在乙○○生前）應該知道有這份遺囑，當下應該不知道，我們也是人去的時候才知道乙○○要跟我們講遺囑的事情；在製作遺囑時沒有花很多時間，我們去他就念了，差不多半小時；做遺囑時庚○○沒有在現場，就只有乙○○跟三位見證人；乙○○當時在講遺囑時沒有書面讓他參考，不確定乙○○如何背出庚○○身分證字號；在106年9 月21日去當乙○○遺囑見證人之前，事先不知道乙○○要立什麼內容的遺囑等語（見本院卷三第127-1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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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人甲○○（見證人）於本院審理時證述：系爭遺囑是乙○○當時生病在臺大醫院病房做的，日期我不是很記得，簽名的日期就是寫的日期，沒有提早或押後面；製作時有我、戊○○、律師、乙○○本人在場，沒有其他人在場，（問：是否有通知被繼承人之其他繼承人？）乙○○當初沒有這樣的想法。他沒有說原因，我有問他，他只是說不要讓他們在場；（問：如何問的？）我問他做這樣的決定是你要的嗎，他說對，因為房子還有貸款，只有庚○○繳得起貸款，所以他要贈與給她，是當天講的；乙○○有口述遺囑意旨，時間很久不太記得乙○○如何唸出庚○○身分證字號，我只記得律師按照乙○○的口述記下來，請乙○○就寫出來的內容念出來，然後我們簽名，乙○○當時之精神狀況是清醒的，私底下我有問他說你確定要做這件事情嗎？因為他還有兒子跟女兒，他還是很肯定的說要把房子贈與給庚○○，庚○○當天是知道這個遺囑的，她想要拒絕被贈與這個房子，但乙○○堅持，做遺囑時庚○○在場，當天有庚○○、香吟、律師、我還有病人在場，庚○○在製作過程中全程在場，是當場看到乙○○做遺囑的時候，庚○○表示拒絕，此部分確實跟製作遺囑是同一天，（問：庚○○106年9月21日當天拒絕遺贈，為何乙○○還是立下遺囑？）乙○○跟我說房子的價位2千多萬，他只繳了頭期款，小孩還在讀書，還沒有辦法繳得起貸款，他深信豊蓮會照顧他的小孩，在這情況下才把房子贈與給她，且以她的工作能力也繳得起貸款，他是這樣跟我陳述的，最後庚○○同意接受乙○○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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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告提出系爭遺囑之錄影光碟（見本院卷一第251原證4），經本院勘驗結果：「開啟檔案後一開始畫面為被繼承人乙○○躺於病床上，壬○○律師坐於病床前，壬○○律師即依照手中的資料內容念給乙○○聽，壬○○律師與乙○○對話及遺囑做成過程如卷一345至346頁錄影翻譯譯文內容」（見本院卷四第15頁勘驗筆錄）。